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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斑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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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队接过周洪波的尸检报告,同时叫住了小魏和湘北。

    “先别走,一起听听楚燕的报告。”

    “死亡原因跟我们事先判断的一致:由于头部遭受钝物打击,造成颅脑外伤,这是致命死因。另外我们还发现,死者右腿股骨有骨折现象,大腿后侧和腰部均有淤血,死者面部右下颌位置有碰撞伤。所有伤情均为死亡前一小时以内形成。”楚燕说。

    “能否推断死亡环境?”齐天问。

    湘北插话:“齐队!现场勘测曾经发现死者裤子上留有摩托车轮胎摩擦痕迹!”

    “你是说,周洪波被摩托车从后面撞到?造成了股骨骨折、腰部淤血?”

    “先是被撞到,”湘北起身比划着示意,“被撞倒后失去或者部分失去反抗能力,头部又遭受钝物打击——有可能是两人协同作案!死者右下颌的斜条状伤痕,可能是在遭受撞击的时候,碰到了什么物体。”

    “碰到了什么物体?”

    “周洪波身高一米九零,身体强壮,擅长拳击格斗,正常情况下平常人很难将他制服。”湘北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先是开门下车,左脚落地、右脚落地,身体左转——这时候,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至,车轮和车把依次撞击他的大腿和腰部,他的上身向前扑倒,身体向下滑落,右下颌撞在打开的车门上缘,形成了这条伤痕——”湘北找到周洪波面部伤痕照片让大家看,“他的车是越野车,车身高度较高,车门曲线和车门高度应该会支持我刚才的推测。”

    “也许,胡正熙被救护车救走的时候,他的同伙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被救走。”齐天推测道:“可否这样理解:周洪波抢劫袭击了胡正熙——至少抢了五百万现金,胡正熙受重伤后逃离,并向120求救,胡正熙被救走后,他的同伙找到了周洪波,并策划实施了报复行动。”

    湘北接口道:“——他们抓获周洪波后,和周洪波的老大联系,想要回五百万,但是周洪波的老大没有理会,所以他们就撕票,杀了周洪波,后来又把周洪波的尸体送到了龙华路,以此向周洪波的老大示威——”

    “周洪波的老大……周洪波的老大……”齐队念叨着。

    “我觉得他太可疑了!”湘北和齐天心照不宣,都知道对方是在说谁,但是都没有说出江远的名字。

    “必须要慎重,一个企业上千人,关系到上千个家庭,”齐天说,“政府也曾经给过他很高的荣誉,这个情况我必须要跟局领导汇报一下——你先去见见吴凤娇吧,让她不要隐瞒,配合我们尽快破案。”

    那日费泽雅与父母争吵,愤而离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踟蹰半天,终究是无处可去,最后还是回到了家中。

    费泽雅父母思来想去,总是不能接受女儿做一名单亲妈妈,还是软硬兼施要费泽雅去打胎。费泽雅坚决不从,费妈竟然自己去中药店买来了能打胎的斑蝥粉,准备择机让女儿喝下。

    “我和你妈商量过了,你哥买房子的事,你要是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我们也不难为你了。但是你肚里的孩子,还是要尽快处理掉,趁我们都在这,让你妈陪你去医院做了吧。”费爸退了一步,不再逼费泽雅拿钱给哥哥买房子了,但是费泽雅十分倔强,并不买账。

    “这些天我说了多少遍了,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反了你了!没结婚生孩子丢不丢人!你把这孩子打掉,以后你爱嫁谁嫁谁!我们肯定不管你!你要是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费妈的嗓门还是那么高,费泽雅扭头不理。

    费妈气冲冲地去厨房取了斑蝥粉拿水冲了一杯,端到客厅放到桌上。

    “不去医院是吧?把这水喝了!”

    “你跟孩子好好商量一下!这是什么东西你就让孩子喝?”费爸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费妈冷着脸对费泽雅喊道:“喝了!喝了就不用去医院了!”

    “从我记事,你就没有给我倒过一杯水!这是什么东西你就让我喝?!”

    “我们不养你,你是喝风长大的?这是我讨来的偏方,喝了就能打胎!”

    “你别费心思了。你们走吧!走吧!别赖在我这里!”

    “你不打掉孩子我们就不走!现在你选吧,要不就去医院,要不就把这杯水喝了!”费妈威逼道。

    费泽雅看着桌上的水杯,泪水盈眶,她愤怒地端起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杨家坡木材场,小魏和消防队的人一同勘察火灾现场。现场一片狼藉,有些地方还在冒着烟。

    小魏找到了坐在大货车里躲过一劫的司机。

    “你们运的是什么东西?”小魏问。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些棉花包。”

    “什么时候、从哪里运来的?”

    “昨晚十点从老造纸厂出发的。”

    “来了以后呢?”

    “来了以后他们就把棉花包运到屋里,好像说要烧掉,让我在院子等他们……”

    在爆炸后的废墟里,消防队的人看到了爆炸燃烧后残留的棉短绒。他们招呼小魏过来一同察看,并告诉小魏,棉短绒也可能是爆炸源之一。

    小魏惊奇地问:“棉花?棉花也能爆炸?”

    “严格来讲,这只是棉花制品,或者说普通棉花的下脚料,这叫棉短绒。这东西不但能爆炸,而且威力很大,是黑火药的两三倍!”

    小魏回到队里以后,现学现卖,在齐天和同事们面前好一阵卖弄。

    “这种东西,不但能爆炸,而且威力很大,其爆炸威力,是黑火药的二到三倍——请看——”小魏把手机屏幕投影到大屏上,指着上面的文字念道:“棉短绒,也叫“棉籽绒”。指轧花后的毛棉籽上残存的纤维。请注意:棉短绒,是制造炸药——硝化棉的主要原料之一。”小魏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棉短绒是我国制造人民币的主要材料之一!”

    大家普遍感到惊讶——难道这就是伪钞团伙用来造印钞纸的原料?

    “这批棉短绒,是昨晚从江氏集团拉到爆炸现场的。他们将棉短绒拉到杨家坡之后就发生了爆炸。消防队的专家说,棉短绒在打包状态下即使被点燃,也是只会冒烟,不会发生爆炸。只有空气中漂浮的棉短绒达到一定浓度,才会引发爆炸——但是我们刑科所的同事经过初步勘察,推测是这伙人将棉短绒拆包摊开之后,想将其焚烧处理,但这时候空气中的棉短绒已达到爆炸浓度,所以点火之后意外引发了爆炸。齐队,”小魏接着说,“我们是不是该现在就申请搜查令,搜查江氏集团的造纸车间?”

    “等下开完会,你和隋所长一起去吧。”齐天点了点头同意了小魏的建议,“这个地方他熟。另外,再请专家评估一下,棉短绒的爆炸威力是否和现场的状况相符合,棉短绒是否是唯一的爆炸源。湘北,你讲一下去见吴凤娇的情况。”

    “上午我去见吴凤娇了解到一个非常有用的信息——周洪波失踪当晚,曾经陪一个来自金三角的客人到兰黛夜总会消费,结合云南警方的通报,我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周洪波伪钞交易的生意伙伴。但这个人在第二天一早,就乘飞机经北京中转回国了。”湘北汇报说,“今天早上,吴凤娇给周洪涛打电话,是医院的人接的,告诉吴凤娇周洪涛受伤入院,伤势严重。吴凤娇认为周氏兄弟接连遭遇不测,自己也会有危险,所以才给主动和我们联系。”

    隋金刚插话:“周氏兄弟的老大周洪波我早就认识,他年轻时就是派出所的常客,这种人这种下场是早晚的事儿。他的死,我同意队里的观点——他抢劫、打伤了胡正熙,胡正熙的人为了报复才杀了他。但这个人劣迹虽多,却不是个当大哥的料,犯的事儿大多数是为别人出头,我觉得这次也不例外——他背后一定有一个老板。吴凤娇之前发来的微信截图,我觉得是真的——里面提到的老大,就是周洪波的老大!”

    “那这个老大是谁呢?”齐天问。

    隋金刚一笑:“不知道表面上的老大和实际上的老大是不是同一个人。”

    齐天又说:“昨晚杨家坡的爆炸是棉短绒爆炸——棉短绒是从江氏集团拉走的——而棉短绒又是制造人民币纸张的主要材料——前期我国南部边境出现的伪钞也出现在我们这里,难不成江氏集团的造纸厂掌握了这么高端的技术?”

    小魏插话:“干脆先把他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