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奇的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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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克型大船“大阿拉贡”号被缴获,加固过船底甲板后,100多名水手花了一整天时间把带有鱼虾、小虫和老鼠等腐臭物的积水排空,之后又填充了不少石头为压载物。

    这艘船服役于1511年,也是西班牙一艘装备较好的战舰。不过毕竟不是主力舰,只能算得上是辅助舰只罢了。

    可是,主力舰那种排水量超千吨的大怪物,速度慢、费钱多,还不稳当,很少有能开到殖民地来的,像这种500吨级的克拉克船,如果不是采用偷袭加夜袭加凿洞之类的卑鄙手法,在加勒比地区可称得上无人能挡。

    人数众多的西欧各国海盗,在面对这艘船时,也会主动退避三舍;一旦发现自己跑不掉时,除了有勇气自杀外,投降乃是不二之选。

    另外被缴获的两艘船一艘是155吨的柯克船,另一艘是载员30人左右的浆帆船。其他的船不是伤得太厉害没法用,就是混乱中被自己长官抛弃而触礁了,不可不说有两条浆帆船就是被“大阿拉贡”号撞翻沉没在海里的。

    这可算得上是奇闻了。

    人员方面,除了三艘船的全部西班牙人投降外,在海面上漂流的那些看得见的敌舰官兵也在次日黎明后被全部救起,加上舰队上的共计俘虏了623人,其中将近400人是士兵,剩下的几乎都是贵族。

    塞索斯与塞拉弗的会面是在小船“圣路易”号上。

    水手们对西班牙人没什么好感,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对待着这些敌人的军官。塞索斯除了严密看守之外,没有受到捆绑或虐待,因此,他发布的投降令也使得数百名士兵成批地解除了武装。

    当然,这些士兵如果顽抗下去,也只能沉到海里去喂鱼儿了。

    将他带到船长室的老彼得先向指挥官微微躬身,随后说道:“这就是我们的舰队长,塞拉弗阁下!”

    “舰队长?这真是奇怪的职务。”塞索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东方男人,冷笑道。

    塞拉弗毫不为忤,挥手示坐,“塞索斯先生,我只是支探险船队的头领,还不是军人,我的这些小船在您的眼中,一定很不出奇吧?”

    塞索斯暗中咬牙切齿,他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下,使劲地拧开领口的钮扣,“这些船真是太破烂了,我们根本不会使用这种可笑的东西!”

    “您的说法才是可笑的,塞索斯先生,别忘了就是这些破烂的东西,打败了您的正规舰队!”

    “那是阴谋,卑鄙的阴谋!”塞索斯狂叫着跳起来,手臂乱挥,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过他的动作马上被制止了,彼得用手在他的肩上一按,他立刻重新软跌在座位上,脸色苍白而见汗,喘息不止。

    “您还真是够歇斯底里的,塞索斯先生。”塞拉弗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他察言观色,当然知道这是进一步摧毁对方意志的好时机,“我想您一定是在担心您的前程吧,您的家族、您的妻儿、您的美好人生,哦对了,还有您的荣誉,在这一刻都完结了,什么都不剩了!您丧失了一切,今后会在别人歧视和鄙薄的目光下渡过您痛苦不堪的残生……”

    “别说了!”西班牙人的指挥官两手抱头,手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的语气中充满沮丧与无奈,但是却没有塞拉弗想像中的崩溃,“作为军人,不可能常胜不败,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选择接受现实。”

    塞拉弗心道我还小瞧了你啊!他一面微微意外地再度打量了一下对方憔悴的面容,一面堆起微笑,手指打了个响榧,示意仆人取一杯红酒。

    “很好,塞索斯先生,我收回刚刚的话,您是一个勇敢的、肯负责的人,也是一个品质高尚的人。”塞拉弗的语气诚恳,完全不是嘲弄,“相信您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只是个普通人,打着贵族的头衔,拥有了一笔钱,仅此而已。至于为什么要和你们打仗,是因为我占领了这里,我还将占领更多的地方。只要西班牙拒不承认我们的主权,那么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

    塞索斯看着塞拉弗,渐渐唇角露出讥弄的微笑,听完了他的话后,他更是哈哈大笑,将刚刚端来的红酒一饮而尽,“这就是您的理由,阁下?我相信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最无知、最天真的宣言了,新大陆是哥伦布先生受西班牙王室委托发现并占领的,关于特立尼达岛的主权甚至可以追溯到20年前,您还可以看到西班牙港外的立柱,上面有当初的主权说明,别忘了,教皇陛下还签署了与我们国王的协议,西班牙才是这片新世界唯一合法的所有者!”

    塞拉弗淡淡笑了,“教皇有什么权利来分割世界?这个世界如果是上帝创造的,那也只有上帝才能安排,教皇不过是一条腐朽堕落无知狂吠的老狗!他连这个世界的状况都还弄不明白,他还有资格分配什么权益?”

    “我的上帝!”塞索斯脸色大变地划着十字,“您是个魔鬼,我不想再与您谈话。”

    “那你就当我是魔鬼吧。”塞拉弗无畏地笑起来,他把自己的右眼逼近塞索斯的面前,那只冰冷而毫无人性的蓝眼珠,让对方吓得几乎要瘫倒在地。

    舱室内基本都是塞拉弗亲近之人,听到塞索斯的话,无不失笑。

    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居然敢称神仆为魔鬼,他真不怕天主降罪啊!

    不过,这阵无所顾忌的笑声,在塞索斯看来更加可怕,原来这些都是魔鬼的同党,他们听到这翻对教皇的忤逆亵渎之言,竟然不害怕,而是发笑,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塞索斯终于崩溃了。

    看出对方惧意的塞拉弗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一本正经地开起了玩笑,“谢谢您,塞索斯先生,您让我知道魔鬼的生活是多么美好您给我带来了这么多鲜嫩可口,美味无比的活人,只一想着咬得他们吱吱乱叫,或者从他们被伤害的脖子里吸到那新鲜可口的血液,我就兴奋得浑身发抖,我想嚎叫,我想舞蹈……”

    他越说越大声,而塞索斯则越来越萎缩,最后竟然控制不住地全身抖动,连他坐着的椅子都在和地面发出咚咚的碰撞声。

    他的牙床上下打着架,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别,别吃我……”

    “真是个胆小鬼!”塞拉弗肚里骂着,嘴上却步步紧逼,“塞索斯先生,你如果愿意率众加入我们,我会把伊斯帕尼奥拉岛作为您的永久封地,您不用再管什么卡斯提、阿拉贡或者教皇,我会替您解决一切麻烦,好吗?”

    “休,休想,你这个恶魔……我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啊呀,这样啊,那就送他下地狱吧,让两百个冤鬼昼夜陪伴他!”塞拉弗转过身,煞有介事地再度打了个响榧。

    “不,求求您……”塞索斯打翻了椅子,卟嗵一声跪倒在地,涕泪俱下,浑身颤抖地死死抱住塞拉弗的*。

    塞拉弗厌恶地将脚使劲一抬,哪知道力量奇大无比,塞索斯当场被甩了起来,飞了好几米远,脊背重重撞在舱壁上,登时昏了过去!

    随着哗啦哗啦几声,那面墙上挂着的几副精美油画被震落不算,被此人摔翻的一个花瓶支架,也统统砸碎在地上。

    塞拉弗看着面露呆滞之色的众人,又抬起腿看了看,好象在寻找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了。把一个比自己还重的家伙随便一抬脚甩出这么远,力量还这么大,怎么可能?!

    他强压住自己震惊的思绪。

    现在彼得等人更加坚信塞拉弗不是常人,也并不是他自称的那样,把“圣力全部交还给了上帝”,包括首度被塞拉弗的能力惊到的雅克,大家面面相觑。

    “找医生,让他清醒过来,给他包扎。”塞拉弗说完话,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

    他一口气跑到下层甲板,赶走了所有水手,一个人在装桅杆的底架旁来回踱步。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知道自己很能打,虽然力气大,但也没有到过如此恐怖的地步。于是,他左右开弓,狠狠地朝一面木墙轰拳,只不过十几拳下去,那面用橡木制成的隔断就变形并且粉碎了,露出了两个人眼形的**。

    塞拉弗收住手,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拳头,突然一咬牙,使劲出腿,踢向旁边一根拴缆绳和网扣的木桩。

    “啊”玩过了头的塞拉弗惨嚎一声,抱着腿呲牙裂嘴地乱跳,真该死,不是断了吧?

    他抱着腿倒在地上,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心中充满了沮丧,原来自己并不是超级塞亚人啊!想到这里,他含着疼出来的眼泪,无声地抽搐并大笑。

    直到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他才停住这种不体面的自娱自乐。埃莲娜的声音传来,“老爷,您是怎么了,一个人躺在这里?”

    “我没事,你出去吧,我要静一静。”塞拉弗说着,慢慢撑着爬起来,他忽然觉得腿骨好痛,一瘸一拐地蹦跳了几下。

    埃莲娜看着他的样子,掩嘴笑了起来,“您真的没事吗?”

    “没事,埃莲娜,去给我准备点外伤药。”

    埃莲娜目光中流露出的嗔怪之色,有点让塞拉弗不敢抬起头来,现在这个女仆兼管家比以前可是要见世面得多啦!

    法兰西女孩刚一离开,意大利女孩就进来了,她口不择言地冷哼,“到处找你都不在,原来是在这儿和别的女人鬼混!”

    索尼娅的大牌脾气半点也没改,尤其在她越发肯定他对自己的情意之后。

    可是塞拉弗现在却不这么想,他觉得索尼娅已经不是那天在普罗旺斯的野花地里遇到的那位纯洁美貌睿智可爱的姑娘,尤其是在自己正难受的时候还来这么一句,真是让人讨厌得没话说了。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美第奇小姐?”

    “啊,你,你真的……”索尼娅大受打击,他不敢相信,塞拉弗竟然会跟一个身份卑微长相丑陋的女仆……她脸色铁青,气冲冲地转过身,提起裙子就走。

    塞拉弗心中真不知道是何滋味,他抬起自己没受伤的腿,又是一下子踢在那根cuda的木桩上!

    不料,那根木桩应声而断,大半截断桩还往前直飞,嗵地一声巨响,cha进舱室的橡木板壁上,甚至把挂在上面的几圈绳子都深深压在里头!

    整个落点像是被炮弹轰过一般,从边缘往中央深深凹进,很多地方的木纹放线射地往外开裂着,就像潮湿后再被暴晒的那些可怜材料一样。

    塞拉弗再次抬起腿。

    这次他忽然想到,原来自己是左撇子,出拳习惯先出左拳,出腿也习惯先出左腿,而刚刚塞索斯抱住的,却是自己的右腿!

    右腿……

    真是右腿!

    一点都不痛,就像没事一样。

    塞拉弗拉起裤管,发现小腿外面,被蹭破了一大块皮,可是血流得并不多,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发现伤口竟然也不是很疼。难道自己的神经受损了吗?可是神经受损,没有痛觉也就罢了,不会像吃了三鞭丸一样大力吧?

    他再度飞起一腿,这次踢的是加厚的舱室侧板,那是栎木为原料制作的,两层中空,为的是保温、支撑上层甲板和小艉楼,这次更是可怕,腿踢进那硬梆梆的木板里,如中败革一般,噗地一声,木屑横飞,两层隔板全通,露出一个撕裂的大洞,而几个灰头土脸的水手们,正惊慌失措地通过洞口望向他们的长官。

    塞拉弗冰冷地与他们对视,毫无喜悦之情,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还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