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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初露端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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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时间。

    警局审讯室内,陈星通过特许,坐在了“投案自首”的冯志远面前,在监听设备严密监控下,二人进行了一番对话:

    “是你!你怎么会在我这……不对!我、我这是在哪里?”

    “在你该在的地方。”

    “你绑架了我?快放开我!”

    “别动!你屁股下坐的这张椅子,是我之前坐过的,现在换你来坐一坐了。”

    “陈星!你到底想干什么?”

    “跟你聊聊。”

    “聊?好啊!那你告诉我,这是哪里?”

    “警局,审讯室。”

    “审讯室?为什么?”冯志远从“梦游”状态中,完全清醒过来,从开口的第一句开始,就是无比惊愕的质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犯了罪!”陈星看着他,声音平和,简单陈述事实。

    “胡说!”冯志远骇然,“我哪有……”

    “你已经向警方交代了——”陈星将手缓缓伸出,伸向桌面,“你雇凶杀人的事实!”

    啪嗒!

    桌面上一台录音装置被摁响,警方审问犯人时的那段录音,开始播放,无比清晰的对话声,一字不漏的、悉数传入冯志远耳内:

    “冯志远,你要向警方主动交代、坦白所有罪行?”

    “……是。”

    “那份行车记录仪,你是怎么得来的?”

    “与人……交易。”

    “与谁交易,交易内容是什么?”

    “……我把灵魂卖给你,请你再帮帮我,以后,无论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我是你的信徒,最忠实可靠的信徒!”

    “冯志远!我问你与谁交易?你刚刚发什么呆?快回答我!”

    “我信仰的组织……我答应他们,只要能帮我解决掉……陈星、冯伯这两个……碍眼又碍事的人,只要能让我顺利夺回……我父亲遗产的继承权……我就把他们想要的……都给他们……都给他们。”

    “你信仰的组织?什么组织?”

    “嘘!这是个秘密。”

    “冯志远!我再问你一遍,是什么组织?”

    ……

    “投案自首”的冯志远,昨晚就被梁队的组员,老赵与小王突击审问。

    处在完全控脑状态下的他,没有一丝保留,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一切罪行——

    冯嘉成的猝然“病故”,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冯嘉成的第九份遗嘱,也大大出乎冯志远的意料,设定好要借助外部势力,侵吞父亲的L医药集团的计划被打乱。

    匆忙回国的他,为夺回L医药集团、争回父亲的遗产,来到警局找了小学同窗梁剑,向警方报案要求调查陈星。

    之后事态的发展,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冯嘉成假死后苏醒,自医院停尸房内消失,当晚却出现在海景别墅,甚至丧失理智,袭击了陈星他们!

    陈星在警局当着冯家人的面,撕毁那份放弃继承权协议书,则彻底激怒了冯志远,当时他就起了杀心,并再次往私人电脑的神秘弹窗里,发出消息,请求那个神秘组织,帮他设计解决掉陈星,还有冯伯这个眼中钉、绊脚石……

    ……

    冯志远“坦白交代”的罪行中,梁剑他们也由此了解到:冯嘉成与乔森签订的那份合同,有关抗癌疫苗的商业机密,是冯志远出卖给那个神秘组织,并委托他们下手,窃取疫苗。

    疫苗的失窃,马、陆夫妻命案,是否与那个组织有关?

    张天旭在这当中又充当着什么角色?

    面对一连串的追问,冯志远答不上来。

    他只是发出信息,只是委托人,对于那个组织的绝密行动,他一无所知。

    疫苗失窃,是张天旭所为,还是那个组织暗中下手,亦或是那个组织收买张天旭来窃取疫苗,栽赃马雨忻并连累陆景文无辜丧命,而事成后打款到张天旭海外账户上的疫苗幕后买家,也是他们?

    张天旭拒不认罪,还需警方进一步调查……

    ……

    “设下陷阱,伙同作案。”

    “职业杀手枪杀司机老田、冯伯,精心伪装现场,令陈星背黑锅。”

    这样一来,陈星不仅失去继承冯嘉成遗产的资格,还能除掉碍事的冯伯,一箭双雕!

    “雇凶杀人,冯志远,他们不拿你的钱,图的是什么?”老赵再一次问到交易内容。

    “我信奉的组织……他们对乔森……乔院士新研发的抗癌疫苗……很感兴趣。”

    窃取疫苗,搞垮冯氏企业,帮冯志远侵吞冯嘉成的家业,篡夺L医药集团控股权,这是他们原定的计划,但是冯嘉成的猝然“病故”,半路杀出的遗产继承人,打乱了他们原定的计划,使得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L医药集团的控股权,是在窃取疫苗之后,必须到手的,而今计划有变,他们有必要助冯志远夺回遗产继承权。

    “我答应他们……只要帮我摆平遗产继承这件事……我就把父亲留下的那份合同……疫苗的开发、生产、投放市场……包括医药集团控股权……割让给他们……我只要冯氏企业其他产权,还要看到……亲眼看到陈星、冯伯他们……是怎么被解决掉的。”

    彻头彻尾的一场交易!

    冯志远给对方他们想要的东西,对方助他夺回继承权、给他那份行车记录仪,让他亲眼验收成果之后,立刻销毁。

    对陈星的杀意,让冯志远很想亲自动手,但是他做不到,只能亲眼看一看,过过干瘾,这也算一种心理变态的嗜好。

    冯志远的野心很大,掠夺与报复冯氏家族的欲望很强烈,心态已逐渐扭曲,也正因如此,那份行车记录仪被偷偷保存了下来,不仅能满足他心理上的变态需求,也能作为日后他与组织换取其他利益的筹码!

    “他们交给你那份行车记录仪?”

    “是。”

    “你看到杀害车内两人、栽赃陈星的凶手了?”

    “是……不、不是。”

    “是?不是?冯志远!你到底看到没有?”

    “我……看不清……”

    ……

    冯志远无法描述凶手的相貌特征。

    案发时,他站的较远,看到的景象也比较模糊,加之夜色漆黑,凶手躲在阴影处,塞给他那份行车记录仪时,他没来得及看清凶手特征,向警方交代的也就不清不楚。

    但是,冯志远最终还是说出了“暗门”组织这个名称,令梁剑精神为之一振,急忙派人去别墅拿了他的私人电脑,让技术科通过技术手段,追踪锁定目标。

    遗憾的是,冯志远的私人电脑里,以技术手段彻查,居然找不出丝毫有价值的线索,电脑里的文件资料等,删除得十分彻底,无法进行数据恢复。

    那个神秘弹窗,再没有出现过。

    冯志远来警局自首一事,怕是已走漏了风声,对方已有防范,先一步抹去了痕迹。

    梁剑不死心,派出的侦查员,在冯志远平常活动范围周边,暗查,仍一无所获。

    “暗门”组织,及其庇护的真凶,隐藏很深,神秘之极!

    .

    “冯大少,你目前的处境,很糟糕。”录音对话播完,冯志远还处于震惊中,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在无意识状态,向警方坦白交代了一切!陈星端起热可可,与他闲聊似的,边喝边说,“身陷囹圄还不是最糟糕的……”

    “我不是犯人!不应该在这里!”昨晚“自首坦白”后,就陷入昏睡状态,直到今天中午完全清醒、恢复自主意识的冯志远,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尖声叫喊:“亮剑!亮剑!我是被设计陷害的!昨晚我做了什么,自己都记不得了!一定、一定是被这家伙催眠了!你不要相信他!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都不是真的!”

    “行车记录仪是真的,视屏画面是真的,证实你昨晚交代的那些罪行也是真的。”陈星盯住他的眼睛,“被你奉为神明、救世主的那个暗门组织,他们知道你亲手截获那份行车记录仪,却没有亲手帮他们销毁证物,反倒存了私心,将它当做一枚对自己有用的砝码,你猜,他们心里会作何感想?”

    “不!不是的!”暗藏在他心里的真实意图、不可告人的秘密,都被陈星一语戳穿,冯志远心惊胆战,急于否认:“不是的!行车记录仪我、我已经销毁了……”

    “你这话,他们会信?”看他徒劳无功的挣扎反驳,陈星微微一笑,“那份证物由你亲手交给了警方,你被关在审讯室里的处境,却不是最糟糕的,要是被他们知道你私心保存那份证物,以便将来牵制他们,进而索取更多的利益,你的自私与野心,最终会将你自己置于死地!”

    “不、不……”冯志远脸色惨变,浑身抖如筛糠,“不能让他们知道!”

    “你吃不到后悔药,也瞒不住这件事。”陈星与冯志远的对话,被监控室里的老赵他们毫无遗漏地监听着,打心里开始佩服这个具备心理学专业知识的考研生,言辞的锋利足以击溃冯志远的心防,“你只有老老实实待在这里,配合警方,尽快揪出那个暗门组织,将他们绳之以法,你才能保住小命。”

    刚才还一心想要从这里离开、并且想方设法抵赖罪行的冯志远,此时已然脸色惨白,犹如斗败的公鸡,放弃了所有抵抗,两手揪着头发,口中喃喃:“对,我只能呆在这里,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失魂落魄的喃喃声,顿了一顿,冯志远缓缓抬头,眼睛通红的瞪向陈星:“是你!你这个怪物,恶魔!是你将我引诱到世贸中心大厦,是你将我逼得走投无路!”

    昨日发生的事,在他的自主意识并未完全丧失时,还残留着片段记忆,他记得自己是怎么“坠下楼”,记得自己在“坠楼”之后,经历的匪夷所思的灵异事件,诡异的场景,那个被陈星称之为他的思维空间的黑暗、虚无的深渊,还有那些包裹着记忆的光球,紫色、深紫色、暗紫色……他的记忆,他的秘密!

    “你这个恶魔!”偷窥了他心底的秘密,窃取了他的极度隐私!冯志远惊骇之余,心中只剩恐惧、害怕,缩在审问犯人的专用椅上,一块铁板禁锢着双手,禁锢了他的自由,他恨,却又十分惧怕,惧怕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这个“恶魔”的化身!

    面对冯志远的恨意与惧怕,陈星微微眨眼,表情显得很无辜,他站了起来,在声声“恶魔”的诅咒谩骂声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