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怀疑(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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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床上的郁娇,整个人在哆嗦不止,额间冷汗淋淋,脸色苍白如纸。

    脆弱得像要顷刻消失一样。

    楚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她刚才在说什么?

    裴元志……在冤枉她?

    林婉音进了她的梦里?

    他飞快地走过去,在她的床头边坐下来,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右手,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

    他要更好地聆听她的话语。

    “……你冤枉我,你们都在冤枉我!我林婉音不是那种人,……不是,不是……”

    她的眼角忽然滑落下泪来。

    林婉音?

    林娇娇?

    楚誉惊骇地看着她,“娇娇?”他颤声问道,“你真的存在吗?”

    可是,他等了许久,却不见郁娇再开口说话,而是又重新沉沉地睡去了。

    仿佛,他出现了幻觉,郁娇并没有开口一样,她的话语,只是他的臆想。然而,她那眼角残留的泪,却是真实的存在着。

    她在梦里委屈的哭过。

    她替林婉音哭?

    楚誉失望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林婉音不进入他的梦里呢?

    她生前的时候,她到是时常进入他的梦里。

    那时候的梦中,都是她在对别人微笑,他只是个旁观者,他一次都没有梦见她正面瞧过他,更别指望她对着他笑了。

    虽如此,好歹是梦见她了。

    可自打她一死,他就再没有梦见她。

    老天何其残忍。

    楼梯上,渐渐传来脚步声,和两个丫头的说话声。

    “桃枝,你走慢点,别将药洒了。”柳叶低声呵斥。

    桃枝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急嘛,她一直不醒呢!”

    “大夫说,问题不大,她只是急火攻心,加上饿着了,才昏倒的。”柳叶说道。

    桃枝叹了一声,“唉,你说小姐怎么啦?自打在丰台县郁家别庄前的小河里落了水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像以前那般胆小怕事,一吓就啼哭了,而且,胆大得敢打人,还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

    柳叶说道,“是呀,我也觉得呢,小姐像换了个人似的。”

    桃枝忽然“咦”了一声,“呀,你说,小姐是不是真被换了?真小姐和假小姐同时落水,结果,真小姐被河水冲走了,假小姐被人救起来了,咱们将假小姐领回来了?”

    柳叶低声喝道,“胡说八道!什么真小姐假小姐的?那河水也只有一人深而已,而且,还是条死水河,又不宽,水根本没有流动,怎能将一个人冲走?”

    “……”

    “再说了,小姐出门时穿的衣衫跟回来时穿的衣衫,是一个样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有假得这么像的吗?我瞧见了,她胳膊上的那块梅花型烫疤,还在呢!你别胡说八道给小姐惹事!”

    桃枝嘟囔一声,“我知道了,我只是一时感叹而已。”

    “你记着,小姐是因落水刺激得变清醒了而已,不是什么换人了!难道,你喜欢以前那个一直啼哭,胆小怕事,一遇大事就不知所措的娇娇小姐吗?”

    “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这个小姐。我们跟着她,就没有再吃苦了呢。她很有主意。”

    “所以呀,别乱说话了!”

    “是,我晓得了。”

    “另外你得记着,现在园子里人多嘴杂,又都是新人,人心隔着肚皮呢,谁好谁坏看不出来。刚才这话,咱俩现在说说就好,往后,再不可说了,会惹事的。万一有人说小姐换了,你我都是死罪!咱们成了帮凶!”

    桃枝吓得忙道,“我知道了,我不敢说了。”

    “千万记着。”

    “是。”

    两个丫头说着话,已经走到床前的屏风外了。

    楚誉只得飞快松开郁娇的手,身子往窗口一跃,离开了。

    灰宝看见他离开,吐掉了鸡骨头,“看你塞了老子一嘴鸡骨头的份,就不举报你了。哼!”

    灰宝吃饱,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继续睡觉。

    桃枝和柳叶,一个端着药碗,一个端着粥碗,一起饶过屏风,走了进来。

    桃枝见灰宝睡窝的跟前,散着一地的鸡骨头,斥道,“嘿,这小东西,让它看着小姐,它居然偷偷跑出去过,还叼了根鸡骨头回来啃。万一有人进来害小姐呢?懒东西!哼!小姐醒了,看我不告你的状!”

    桃枝狠狠瞪一眼灰宝。

    “没眼力见的死丫头,这是别人贿赂老子的!老子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哼!”灰宝龇牙。

    郁娇这时醒了过来,正巧听到灰宝的这一句,“谁贿赂你?”

    灰宝吓得站起来,老实交待,“阎王爷。”

    贿赂可以收,主子的命令也得服从,这是它身为兽的原则。

    楚誉?

    郁娇眯了下眼,他偷偷来过?

    她飞快往身上看了看,她穿着晨衣,晨衣的领口开得很下,看得到大半的胸口,还散着头发。

    她的脸马上黑了,他敢偷看她睡觉?

    真是岂有此理!

    身为王爷,就能随意进入女子的闺房吗?有武功就了不起吗?

    天杀的,为什么没有个女人管管他?

    啊,她要不要去卜算一下,测算出谁是他未来的丈母娘,她好去贿赂一下,让那丈母娘早些收拾他一顿?

    郁娇双拳紧握,怒得秀眉皱起。本来,她还感激着他,因为他今天慷慨让她见了田永贵,可他居然敢闯入她闺房来偷看她睡觉!郁娇心中对楚誉刚刚升起的好感,一下子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小姐醒了?太好了。”柳叶看到郁娇醒过来,马上走了过去,将装有粥碗的托盘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前来看她。

    郁娇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但两眼明亮,显然,完全清醒了。

    “我这是怎么啦?”她发觉头很重。

    “小姐你不记得了?咱们从天机阁离开,坐进马车后,你就一路睡了过来,大夫给你扎了针,你才醒呢。”柳叶说道。

    郁娇想起来了。

    她伸手揉了揉头,侧头看向窗外,外面,夜色正浓。

    想起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还没有办好,她忙问柳叶,“霜月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小姐让她买掉所有铺子的纸,她一个丫头,哪有那么快的速度?小姐别管她了。”柳叶道,“小姐还是担心着自己的身体吧,大夫说,你是没有吃东西,加上急火攻心,才昏倒的,先吃点药,再吃点清粥,提提神。”

    她病了?

    郁娇揉揉额头,她不能生病,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她绝对不能病倒。

    “拿药过来。”她道。

    “是。”桃枝将药碗递上。

    郁娇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

    就在郁娇向柳叶问起霜月的时候,霜月正站在郁府附近的小巷子里,向坐在马车里的楚誉汇报情况。

    “她让你买京城所有铺子的纸?每种数张即可?”楚誉眸光缩起,看着霜月。

    “是,爷。奴婢一个人跑不过来,动用了您的暗卫二十人,现在全买齐了,不过,她只给了奴婢五两银子,可奴婢动用了暗卫,暗卫们小气,全找奴婢要小费,奴婢私人垫付了四百两,您得给报销掉。”

    霜月歪着头,摊着手,一副可怜的样子。

    楚誉冷冷瞥了她一眼。

    “呵,老头子小气,养得你们全都小气着,区区四百两银子,也要报?你的私房钱,还少吗?”楚誉冷嗤,“到王府里找纪管家领银子。”

    “是!”霜月欢喜着点头。

    她自己的私房钱,要留着娶小白脸,绝对不能随便花掉。

    替人当差,哪能花自己的钱?没这个道理呀!

    郁四小姐没钱,楚誉有呀。谁叫楚誉管上郁四小姐的闲事的?你管着人家闲事,就得管着人家的债!

    楚誉将霜月买来的纸,每种取了一张出来,“去吧,她一定等着用。”

    “是,爷。”霜月点头,身子轻轻一跃,往郁府的院墙里翻了进去。

    郁府里也蹲着暗卫,但是,都不是霜月的对手,没一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爷,四小姐买京城铺子的纸,做什么?”铁城蹲在赶车位上,眯着眼,看天上的月亮。

    “她另有发现!”楚誉说道。

    他也不得不佩服郁娇的细心,居然想到,从纸张上查原因。

    写信人,用了哪种纸,田永贵一定还记得。

    因为,京城纸张的种类,只有二十六种。

    而这二十六种纸,颜色不一,厚薄不一,很容易区分开来,在价格上又有高低之分。

    用便宜的呢,是普通子弟,用贵的,当然是出身高门的人。另外,有几种纸,是专供官员书写,有几种,是专供皇家用,有一防水性好的纸,是军中将领写文书的专中纸。

    什么人用什么纸书写,在齐国有着严格的规定。

    郁娇,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虽然,有几个人,都值得怀疑,都有杀害林婉音的嫌疑,但动机呢?

    他不相信,那些人害死林婉音,只是仅仅让林家二房和裴家通婚。

    这背后,一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究竟是什么?

    楚誉手里捏着一沓纸,陷入沉思。

    铁城又说道,“爷,你说奇怪不奇怪,当初,咱们路过郁家别庄的时候,见到那四小姐,被庄上的管事娘子,骂得直啼哭,一句话也不敢还嘴。”

    “……”

    “可现在呢,她居然敢提起鞭子抽打那田永贵,打得眼皮也不眨一下。哦,还有,她居然认识字!四小姐不是没有进过学堂吗?怎么属下觉得,这个四小姐,不是以前的四小姐?”

    “……”

    “是不是那两个丫头,将人给换了?毕竟,她们跟着以前的小姐吃苦,跟着现在的小姐享福啊,又是得银子,又是有新衣穿,还换了好住处,在郁府的地位那是直线提升。”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正在沉思的楚誉,忽然回过神来,他眯起双眼,望向铁城说话的方向。

    他想起了,刚才在郁娇的绣楼里,听到的两个丫头的对话,她们也怀疑着郁娇。

    还有郁娇的梦语。

    这些,都令人匪夷所思。

    直觉告诉他,这不仅仅只是托梦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他伸手扯开帘子,身子轻轻一跃,往郁府方向而去。

    铁城双手枕头,睡在赶在位上,冷呵呵两声,“真是嘴硬,说什么不喜欢人家郁四小姐,为啥一晚上跑两次?”

    ……

    霜月进了府里。

    她凭借着记忆,一路往翠玉轩而来,脚下不小心踩着了什么东西,她拿脚踢了踢,哼了一声,“晦气,一只死猫啊!”

    又走了一段路,踩上一只死鸟。

    “今儿怎么回事?”她嘟囔起来,担心再踩着死动物,弄脏她的鞋子,便干脆踩着枝丫,施展着轻功,跃往翠玉轩。

    园子门开着,门口站着提灯笼的桃枝,正翘首张望着。

    见她回来,忙招手叫她,“小姐等你好半天了,快跟我见小姐。”

    霜月翻了个白眼,也不问她吃没吃饭,就让她快去汇报?

    霜月踢掉沾了死猫血的鞋子,穿着袜子上了绣楼的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