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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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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出水池子,想逃出这个澡堂。但是这个浴室变得很大很大,无边无际,我怎么跑也摸不到一面墙,我真的跑了很久很久,那个澡堂根本没有这么大!我能感受到的,只有脚下面踩着的瓷砖和抬头看能看到的带水珠的天花板。”

    我说到这里,坐在对面的周凯和李迹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什么意思我也看不出来,就继续往下说了。

    “那个脚步声一直在我感觉不远的地方,我只能跑。跑了很久。再然后我不知道怎么的,又过了多久,就一脚踩进了那个池子里,摔了进去。然后我就被一个来洗澡的大叔摇了起来,说我趴在水池子睡着了。而且……我在水池子里睡着顶多半个小时,明明过了很……”

    我的语气有些激动了,不自觉声音就大了起来,引得不远处一些来吃饭的人都看了过来,我赶紧坐下,低头沉默地看着木头桌子的纹理。不过我又想起来了什么,轻声添了一句。

    “我感觉那里就像一个不存在的空间一样的感觉。”

    周凯看我这样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又问道。

    “这样……那你知道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听周凯这么说,我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嗯……是有。我在出澡堂的时候,那个大叔背对着我,面对着墙,我和他打了个招呼,他也不理我。我的声音很大的。”我回忆道。

    周凯听了皱了皱眉,又看了李迹一眼。我没有问他们,只是安静地看着。

    周凯顿了顿,和我说道。

    “这件事不对劲是肯定的,不过和你脑袋里的鬼种有没有关系姑且不清楚,也可能是你运气不好,偶然碰上的一次灵异事件而已。”

    我听了连白眼儿都懒得翻,偶然?一次两次叫偶然,三次四次也叫偶然?那我运气可真好啊。

    周凯也意识到这样说不太恰当,轻声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

    “但现在能确定的事,它的出现不是一个偶然。”

    我听着脑子有点迷糊,到底是不是个偶然啊?我挠了挠头问周凯。

    “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凯揉了揉太阳穴,为难地看着我。

    “这该怎么和你说呢……李迹!你说说!”周凯突然拍了一下一旁什么都没有说的李迹,李迹没有吓着,倒是把我给吓着了。

    李迹拍开周凯的手,抬起凤眸瞥了我一眼。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没办法,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李迹我就有点怂!

    “这样和你说吧。你遇上这件事,可能是一个偶然。但这件事的发生并不是一个偶然。你懂了吗?”

    我还是有点懵。愣愣地看着李迹,长大了嘴。

    “啊……似懂非懂的。还是不太明白。”李迹没有说话,我以为他嫌弃我太傻了,可又不能怪我啊。我有些难过地垂下了头。

    这个时候李迹扶了扶眼镜,淡漠地嗓音传到了我的耳边。

    “你知道那个大叔为什么不理你吗?因为他也去了那个不存在的空间。他面对着墙,其实也是陷入了一个和你之前一样的假睡眠状态。表面上是睡着了,其实是在另一个空间里。你去那个澡堂洗澡,遇到了这件事,是偶然。而那个大叔竟然也遇到了,说明就不是偶然了。是必然。”

    我听着愣住了。这回我听懂了。但听懂的后果就是我现在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窖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大脑一片混乱。我沉默了很久,浑浑噩噩地问道。

    “可,可是这只是我的只言片语而已,你就这么确定那个大叔也进了那个不存在的空间吗?而且,而且我经常去那个澡堂的,为什么以前没有遇到过?”

    李迹竟然淡笑了一下。

    “八九不离十,我都可以给你保证了。至于你为什么以前没有遇到过……这就是偶然性了。”

    我一下子感觉自己的身体软溜溜的,连抬手这样的小动作都做不到。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问向周凯。

    “那类似的非自然事件,你们警察有接触过吗?”

    周凯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皱着眉啧了啧嘴。

    “有……倒是真有。不过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晚上告诉你吧。”我也不急这么一会儿,于是点了点头。

    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刚站起来打算去看看李念儿怎么样的时候,因为李迹刚刚说的话,我现在突然想起来了一件让我不寒而栗的事情。我也不是十分的确定,但也算是八分了。

    我僵硬地看向了李迹。李迹看我这幅双目灰暗的样子,皱了皱眉。

    “怎么了?”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问道。

    “所以我不是运气好才逃出来的,是因为那个大叔叫醒我了?”

    李迹摘下了眼镜,那双勾人的凤眸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心慌。一开始面对李迹心中的悸动已经被罪恶感压的无影无踪了。

    他慢里斯条地说到,在我耳朵里好像是惊雷一样打在了我的身边,我魂不守舍。

    “那是当然了,你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大本事,能从那个鬼地方自己跑出来?那个大叔把你叫醒,这就是个楔子,懂了吗?”

    我目眦欲裂。

    “那,那就是说明,我出澡堂的时候没有去叫醒那个人,所以他有可能死在里面?”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浑身发冷,好像自己只穿了短袖站在大雪地一样,冷的刺骨。我明明能救他,但我却……

    我越想心中越是紧紧绞着。

    周凯突然笑出了声。

    “这个不一定啊,说不定还有其他洗澡的人能去叫醒他呢”还没等我稍微放下了新,周凯又说道。

    “但这真的不一定。你去的浴室又旧环境又差,还是人少的工作日的上午。一上午能有两个人就不错了。再加上你经历的多,遇到那种处境知道不要出声保护自己。可那个普通的中年人呢?遇到这种事肯定是大声呼救啊,到处找人。被发现的快,死的也就快。这就全看“命运”两个字了。”周凯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只是在对我说这家餐厅的环境如何如何。李迹噎死一脸淡然,觉得周凯这样说没有任何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