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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旁敲侧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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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得好: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大王八。京城所有五品以上官宦的女儿虽然都能够统称为贵女,但贵女之间也不是没有分解线的,至少宁和公主是绝不会跟五品官宦的女儿混在一起的,即便宁和公

    主没有架子也不行,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条件。贵女之间想要有所交往,首先得自家长辈先攀得上交情,如果父辈是从属关系,那这两个贵女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交情,还不说是奉承,正如冯英英和孙凝霜一般。而且这是个必要不充分条件,也就是说

    ,反过来讲并不成立,即使自家长辈攀得上交情,两家的贵女也未必有交情。比如,当初慕容泉能和孙凝霜混在一起,是因为慕容家和孙家都是太子党;杨柳青和凤舒雅熟识,是因为两家原本就是亲戚;杨柳青和慕容泉能够有交情,则是因为太子卫承影对杨家感兴趣,支使慕容家

    向杨家抛出了橄榄枝。也就是说,慕容泉认识杨柳青,凤舒雅也认识杨柳青,两个人的家世又不相上下,按理说关系圈既然有所交集,那么这两个人也应该会有接触,然而慕容泉跟凤舒雅的关系却只是泛泛,根本谈不上什么交

    情。这是因为凤舒雅从前和豫王有婚约,太子党跟豫王党又怎么会混到一起?然而不管慕容泉也好,孙凝霜也好,这一派人再怎么混也是有限度的,孙凝霜虽然号称京中第一贵女,但这是因为她有个护短的姑姑把她捧上去的,若是没有孙皇后,孙凝霜绝不会被捧到这个高度,她虽

    然是户部尚书之女,但朝廷中尚书有六个,若户部尚书之女是第一贵女,其他五个尚书的女儿又算什么?所以,孙凝霜在她自己的社交圈里固然是地位最尊贵的一个,但在她上头,真不是没有贵女压着了,只不过这些贵女家中基本都是韶华极盛,再钻营就只能造反了,因此反倒都习惯于安于现状,懒得争什

    么第一贵女的名头了。对于官宦之女来说,孙凝霜有皇后姑姑撑腰,要比她们高上一头;然而对于那些高门贵女来说,孙凝霜一个尚书之女,又实在不够看。因此,孙凝霜就好比是一道分界线,在她之下的,是京中寻常贵女,

    在她之上的,才是称得上是高门贵女,这些高门贵女平日看着未必如何仗势凌人,但若是有人触了她们的逆鳞,下场也会非常好看。

    而现在,凤比翼三级跳一样从默默无闻的镇北侯长女跳成了青莲郡主,公然坐到了贵女中非宗室女最高的位置,将来又要成为豫王妃,地位变动之巨让京中不少高门贵女都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凤比翼以要照顾凤连理为名推脱了绝大多数的邀约,但这并不能打消这些高门贵女对她的猜忌和敌视,直接请既然请不来,便有人转了念头,开始旁敲侧击起来。

    于是,凤比翼名义上的义妹,暮歌郡主裴晚便遭了殃。晋国公孙女,弘始帝的表侄女冯碧波一早便借着自家请戏班子唱堂会的名头,邀了裴晚过来听戏,然而裴晚来了之后,戏还没听上一句,已经被冯碧波一连串的问话砸得晕头转向:“晚晚,那个凤比翼好歹

    算你半个姐姐,你应该对她比较熟吧?跟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晚这些日子以来被白菡萏做的那些荤素难辨的菜肴喂着,倒真有些清瘦,可惜基础体重在那儿,还是个肉圆子,听冯碧波问起凤比翼来,一张圆脸皱成核桃:“碧波呀,你问我这个,可真是……”

    冯碧波眼前一亮:“问对了?”

    裴晚信誓旦旦地点头:“问错人了!”

    冯碧波:“……”裴晚无奈道:“碧波,我跟你说实话吧,那个凤比翼其实也就来过我们家一次,送了我家一个厨子,我娘心里高兴,就说想满足她一个要求,凤比翼呢,就说要让我娘给她主持添妆,我娘觉得她一个外人,

    怎么好主持凤家大小姐的添妆,所以就把凤比翼收为义女了!”

    冯碧波皱眉道:“这么说,长公主收凤比翼为义女,竟只是明面上的事儿?”“这倒也未必。”裴晚信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皱皱眉头又放回去了,她这些日子的口味也被白菡萏养叼了,寻常厨子做的东西碰都不想碰一口,“碧波你想一想,从前是怎么样先不提了,这两个月以

    来,跟凤比翼作对的有好下场没有?跟凤比翼合作的倒都赚的盆满钵满了,怀王表哥当初在青莲药妆也就投进去一千五百两,等到年底分红的时候,怕是能分到万两呢。”

    “我是觉得,裴家和凤家原本也无冤无仇,而且凤比翼又有这么大的能耐,那裴家为什么要得罪她?”冯碧波皱眉:“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个凤比翼也实在是……我总觉得她配不上如今的地位,一个侯府嫡女,打小儿被人瞧不上眼,靠着游方郎中那一套发了家,现在倒骑到你我头上来了,她那么个玩意儿都

    能当郡主,那我成什么了?难道我还不如她?”裴晚掰着手指算了算,冯碧波是晋国公的孙女,因为是女孩,要比能继承家业的国公长孙矮一头,大越常例,将能够继承世子位的国公长孙视作正四品,那么冯碧波照比正四品还差一些,确实不如凤比翼…

    …她看了看冯碧波的脸色,把嘴边的大实话咽了下去,笑笑:“其实凤比翼也没怎么,无非是从前继母刻薄而已,可是现在杨氏已经被休了,凤舒雅这个嫡女比庶女强不到哪里去,倒是凤比翼的生母成了唯一

    的镇北侯夫人,而且这位镇北侯夫人又是传说中的画绣传人,身份也不像咱们从前以为的那样寻常啊。”

    “画绣传人?”冯碧波眉梢一抽,凤比翼的身份说话间怎么又涨了?画绣传人虽然没有品级,却是另一种概念上的尊贵了,女子有三从四德,四德是德言容功,其中功便是指下厨和女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画绣传人虽然只是一个绣娘,但身份却并不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