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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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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白公子都如此信任慕染小姑娘了,”媚儿似是无所谓地说道,“我那熊孩子整日净给我闯祸,我是不愿回去给他擦屁股了,这大千世界,我还没有好好逛逛的呢!”

    慕染一见这两个人头一次如此志同道合,竟然还这般兴致勃勃,不禁汗颜,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她是再不想过哪些尔虞我诈的生活了,本想着回了长安脚下,到了自个儿家里,种种田,养养花的生活也不错,只不过如今这二位奇葩偏要跟着她回去,叫她如何同家里人解释?

    还好,黎念泽这个时候来及时解了围,“几位确定要同我们回家里去,只是我们家家风向来传统,你们这样......”

    “我们这般又怎么了?”媚儿一甩飘逸的秀发,一脸的额嗔怒,“不解风情!”

    “这样!”慕染了解了要是有什么不顺了这二位的心意,那后果自然是尤其的可怕的,赶紧插话道,“上一次扬州之行匆忙的很,又经历了那么多的风波,我还没有好好玩够,黎念泽,你也没怎么玩吧!我们可以在扬州先玩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回去,几位觉得如何?”

    说着更是偷偷地使劲捏了一下黎念泽的大腿,黎念泽双眼含泪,连连点头。

    媚儿眼前一亮,风情万种地看着阿暮,“扬州是个好地方,如暮公子这般的血气方刚的男子,该是很多吧!”

    “那是自然!”慕染笑着回应媚儿,想着若是你留在扬州安家落户,就更好了!

    只不过阿暮方才正在神游之中,察觉到了媚儿的目光,只是愣头愣脑地说了一句,“娘,你叫我?”

    此话一出,慕染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而媚儿,一张原本白里透红的水嫩脸蛋儿立即黑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声音无比低沉,“说,这是谁教他的?”

    “我是无辜的!”慕染一把夺过阿洛手中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蛋。

    而黎念泽却只是偷偷地指了指阿洛,便转移了与媚儿对视的目光。

    阿洛却只是盯着慕染手里的扇子,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注意到媚儿几乎想要杀死自己的目光,不过阿洛身后的众女面面相觑,皆是难以置信,他们的公子的扇子,不是从来都不让人碰的吗?!

    “嘘!”几个女人刚想出言提醒阿洛,只是阿洛却轻轻地将手指覆在了唇上,轻轻地笑着,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等到了扬州,慕染看着依旧繁华的街市,心里却始终有些空落落的。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阿洛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这样的话来,慕染自然知道阿洛话中所指,笑脸相迎,只是声音却是无比冷漠,“你从哪里看来的这话,当真是好诗一首!”

    “原创,不谢。”阿洛从慕染手里拿过了扇子,嗅了嗅,一脸的嫌弃,“这扇子经了女人的手,自当是香气袭人的,只不过为何从你手里拿过来,却是这样的古怪味道?”

    “若是你嫌它,不如送与我!”慕染挑眉。

    “你说送就送,那我不是很没面子?”阿洛却瞥向了慕染,径自离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慕染看着兴致勃勃的黎念泽和一脸茫然的阿暮,叹了一口气,这才扬起了笑脸来,“扬州可是个好地方,咱们这回可是要将这儿都玩遍了才行!”说着就要下船。

    “慕染!”是李大的声音。

    慕染没有料到李大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自己的眼前,又是激动又是兴奋,赶紧飞奔了过去,“李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初我们的船同你们的散了开,许久才又回了扬州来,不过扬州这几日风平浪静,我们倒也不用担心。”李大看着笑意吟吟的慕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犹豫了一番,还是将心里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对了!”他忽然说道,“船上的米粮可是都到哪儿去了?”

    “李叔,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慕染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可是谈了一笔大生意回来的,如今咱们都是大富豪了!”说着又怕此处人多而杂,只是伸出手来朝着李大比划了一番,就连李大都不小地吃了一惊,“竟是赚了有如此之多?果然是海盗,空有蛮力,这智商......”

    “方正是便宜了我们嘛!”一想到赚了那么多的银子,慕染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

    “李叔,李叔!”黎念泽终于意识到了李大的存在,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只不过李大看到黎念泽,表情一僵,“如今我并非只身一人在客栈里......”

    “那是自然,李叔说的是什么胡话!”黎念泽只当李大许久没见自己,是激动得糊涂了,“这船上肯定也不止你一个人啊,他们定是跟着你住进客栈里去的......”

    “我是说,有一个你们熟悉的人,也来了......”说着看着黎念泽的眼睛里五味俱杂。

    “你是说童彤?”慕染一下子就猜到了李大所指。果然,黎念泽立刻就不淡定了,目光闪烁,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童彤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慕染瞥了一眼黎念泽,又见李大吞吞吐吐,表情也不对劲,便是猜到了童彤定时哦出了什么意外。

    而在看到脸上惨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的童彤的时候,慕染心里一凉,嘴角微微颤抖,“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长安的贱商之举是愈发的严重了,”李大叹了口气,“几乎所有的生意都被朝廷揽了去,赋税越来越严重,百姓们早已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虽然童彤聪慧,将生意分散了去,只是做些小本生意,最后为了不惹祸上身,更是撤了所有的店面,从此深居简出,只不过童家实在是锋芒太露,再加上她大伯不甘心童家就此败落,偷偷地买卖着,最后自然惹祸上身。”

    “可是童家在朝廷至少是有分量的......”

    “别提了。”李大摆了摆手,眉头皱得更深,“跟童家有关系的,不仅仅是******,也有不少是保皇党,童家夹在了两党之间,反遭了两方的猜忌,只是不抓住把柄也罢,童彤的大伯一被逮了个正着,马上就被抄了家,这也罢,偏偏太子又是一个心机深重的人,偏害得童府上下满门问斩,也是亏了公主的帮助,童彤这才遍体鳞伤地从长安偷跑到了扬州投奔曹大人的,只不过她这一路究竟是受了多少的苦,我们是不得知了。”

    “岂有这样的事情?”慕染越听越觉得气愤,若不是童彤躺在身边的床榻上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她恐怕早就已经暴跳如雷了,“这算是哪门子朝廷,心狠手辣,这不是要赶尽杀绝嘛!”

    慕染的脑子里现在全是太子林浩然阴险的一张脸徘徊着,想着那样腹黑的眼神,她就气不打一出来,“都是林浩然害得童彤如此的,我定是要讲他碎尸万段!”

    “如今两党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只是又都势均力敌,孰胜孰负,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李大为童彤捏了捏被角,“你与童彤可都是我看着长那么大的了,你不必说,天天找我唠三回嗑的,童彤自小无父无母,我早已将他当女儿看待,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亏得还没到扬州城便遇上了我,这才将奄奄一息的这孩子救了回来,若是我晚了一步,恐怕,恐怕......”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不过像李大这样老奸巨猾的,看着童彤受此磨难,还是轻易地留下了泪来,“若是我在长安就好了,若是她跟着我们走就好了,也不至于受这种苦!”

    “李叔,你放心!”慕染安慰着李大,“如今既然我们遇到了童彤,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恶有恶报,苏钰已经找到了那个据说很厉害的耶律将军,林浩然自会有他好受的一天的!”

    慕染说着看着童彤,想着苏钰的确应该留在那里,不仅仅是为了童彤,为了所有人受此折磨的人报仇雪恨!

    而在虚掩着的房门之外,谁也没有注意到,黎念泽半靠着冰冷的石墙,慕染与李大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的耳朵里,他听着听着忽而双腿发软,身子逐渐地滑落了下来,而他的眼睛里,是冰冷的异样神色。

    “她现在怎么样了?”饭间,众人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黎念泽更是眼神闪烁,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问道。

    “你那么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亲自看看?”慕染瞧出了黎念泽的心思,知道这家伙不过是害臊了,终于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故意刺激着黎念泽。

    “我我我......我才没有关心她!”黎念泽立即辩解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从来都没与说你关心童彤,一个字都没有提到!”

    慕染话音刚落,黎念泽想辩解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憋屈地作罢。

    而在千里之外的皇都,偌大的皇宫里,阴霾遍野,死气沉沉。

    荣贵妃是愈发的得势了,皇上更是对她唯命是从,甚至扬言要讲凤印交托与她,而童彤一听说了此事,立即就不淡定了。

    “父皇明鉴,父皇曾经说过,那凤印只有母后才配拥有它,这辈子都归母后所属,难道父皇要违背您当初的承诺吗?”昭阳殿内,童彤不惧威严,站在朝堂之上,怒气冲冲地与皇上对峙着。

    “真是放肆!”荣贵妃却丝毫不顾忌,只是冷冷地瞧着彤彤,厉声说道,“皇上毕竟是你的父皇,他想要干什么不想要干什么自有主张,又岂是你能指指点点的!”说着又看着皇上一脸娇嗔地说道,“皇上,您看看彤彤,您平日这般宠着她,这才养成了她如此骄纵的性子,如此看来,再不多加管教,这丫头迟早都是要骑到您头上的啊!”

    “你给我闭嘴!”彤彤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看着荣贵妃,“你个妖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干的那点破事!我是不知道你究竟给父皇喝了什么迷魂药的,不过你别得意,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笑到什么时候!”

    “皇上!”被童彤这样一说,荣贵妃是愈发的委屈了,“皇上,臣妾可是一心向着您的啊,如今她凤鸾公主这样一说,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哭天抢地的,在场的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啊,你去死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见她只会装腔作势,童彤愈发的气急,破口大骂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想要博同情罢了!要是你死了,恐怕都要举国欢庆才对吧!”

    “真是冤枉啊!既然如此,臣妾是真的不活了!”荣贵妃说着就要朝着离自己几十步远的柱子撞去,只是身子虽然晃动得剧烈,那脚步却是几乎纹丝不动,一看就是缓兵之计。童彤只不过是冷冷地看着,想着这个妖妃还真是能装,还能折腾,这柱子不就是在她旁边嘛,她偏偏要舍近求远,演戏给谁看呢!她坚信,她的父皇,一定是相信她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上竟然一把抱住了荣贵妃不盈一握的腰身,慌张地阻拦道,“爱妃息怒,爱妃息怒,彤彤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说着又严肃地冲着彤彤骂道,“彤彤,还不同贵妃娘娘道歉!”

    “我不呀!”童彤猛地一甩脑袋,恶狠狠地等着荣贵妃,终于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就是死吗,谁不会啊!父皇,没想到您有一天竟然会忘记了母后,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去陪母后算了!”

    “不可啊!公主,万万不可!”童彤此话一出,大殿内的几十个宫女太监一齐围了上来,死死地抱住了童彤,童彤瘫坐在地上,继续无理取闹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了起来,“我可怜的母后啊!没想到您死了之后,竟然还有人要来抢您的位置,您在黄泉之下可不能轻易地放过她,您定要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