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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画里画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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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光下,段烟的脸色异常的沉重,她看向被关上的门外,外面夜色莹莹,反而显得比房内还要更加明净透亮,这或许就像现在的金笔门,外面姹紫嫣红,都比不上门内凋零,映得一片萧瑟惨淡。

    徐徐的,段烟开口说往事。

    “凤鸣岐山,武王伐纣,文王百子之一姬离子首创画妖师一脉,以金笔封妖于九鼎之上,后九鼎失落人间,直至西晋时期,我们的另一个祖师爷须弥子足迹遍天下,毕生寻找九鼎下落,据记载便曾画下《山海城》一画封印一只妖王,而后辗转至洛阳,又封印祸斗,于是又画了一幅画,也就是《洛书河图》,作此一方世界,画妖师与曹氏执掌画中世界,只有历代最高执掌人才能知道,我们身处的是画中的世界。”

    虽然早猜想到了,但是跟此时亲耳听到还是有着区别的,黄竹蓝依旧忍不住的震惊,“所以,你相信我是从画外的世界进来的?”

    段烟这次没说话,只朝黄竹蓝轻轻颔首。

    “相信就好说了。”黄竹蓝还怕自己解释没人相信,既然掌门人知道她们是身处画中世界,那就好办了,“我有些记忆想不起来,但是……我的确到过山海城,从那里得到的金笔,而且……我有个想找的人,但是我记不起她长什么样,也忘了她叫什么,只记得……她有根簪子。”

    对,就是簪子,缚灵簪!

    段烟却恍然大悟,“原来,金笔遗失在山海城中了,难怪传闻祖师爷封印祸斗时,须请洛神襄助。”

    “洛神?怎么又和洛神挂钩?”黄竹蓝有些不解。

    段烟也不打算解释,“都是传闻,和你无关,既然你只是无意寻到金笔,那么按照门规你该将金笔留下,此乃我金笔门的东西。”

    “奇怪,”黄竹蓝嘀咕了一句,“是不是你们祖师爷画的每张画里,都会在画里设立金笔门?”

    “这是自然,画中世界会依循着外界而生,况且又将那么多妖魔鬼怪封印进来,自然需要有人守护这个画里世界,否则妖魔鬼怪冲破封印出去怎么办?”

    “原来如此。”黄竹蓝点了点头,于是又有一个问题,“可是,你们这里好像还停留在古代哦,对了,你说的金笔门之外,还有个曹氏,什么曹氏……还有你说什么司马?”

    这些东西在黄竹蓝听来,总觉得哪里有印象,但是又对不上。

    提起曹家,段烟不禁冷笑,“自然是那曹孟德,曹阿瞒的曹氏了,全天下还有那个曹氏更比得他家响亮?”

    “曹……操!”黄竹蓝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这是……三国,不,东汉时期?”

    段烟摇头,纠正了黄竹蓝,“是西晋,洛阳城!”说起这段往事,段烟也是无线唏嘘,“司马炎逼迫魏元帝禅让,曹奂降封陈留王,洛阳城,乃至全天下,都是司马家的了。”

    “难怪你们嚷嚷着这些,原来是西晋时期,也难怪你那样说曹缨,他会那么生气。”黄竹蓝嘀咕着,“但是现在,也早不是司马家的了。”

    “怎么不是司马家的?”段烟一句话斥驳了黄竹蓝的话,依旧很自信的模样,“祖师爷当年画《洛书河图》时便和陈留后代商量好的,天下已然姓了司马,曹氏何堪为臣?画中世界又须民心安顿,所以许了曹氏画中洛阳,以曹为尊,世世代代与金笔门携手治理洛阳,曹氏管人,画妖师管妖。”

    说到这里,段烟有些讪讪的没有往下说,到了她这代不才,曹氏既管人又除妖,金笔门早不是能跟曹氏比肩得了的了。

    黄竹蓝不禁笑了起来,有些难以自持,“对不起,我实在是不忍心打断你,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司马家的朝廷也没维持多久,后世还有唐宋元明清,哦对了,大清也亡了,封建社会早被国父推翻了。你所说的朝代距离我们足足一千七百多年,真的!”

    她们一定是在画里,关傻了,一定是这样!

    段烟脸色惨白,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信黄竹蓝,“曹家没了?司马家也没了,那……那画妖师呢?”该不会也……没了吧?

    黄竹蓝一开始频频点头,但是最后那个问题,他还是认真的想了下,“正确来讲,画妖师还在,我不是继承了金笔吗?但就是我现在是文物修复师,用金笔修复!”

    段烟听得云里雾里,“无所谓了,什么修复不修复的,只要画妖师一脉传承,千年不灭就好,让他曹氏吆五喝六,历史千年,最终还不是我金笔门画妖师笑到最后!”

    紧随着段烟真的笑了起来,黄竹蓝都有些汗颜!

    眼光瞟到那副空白的画卷,黄竹蓝又苦恼了起来,“既然这样,我该如何重新画好这幅画呢?难道……真要将整个洛阳城转遍?”

    断言笑完,得意的拍了拍黄竹蓝的肩膀,“既然你也是我画妖门人,我身为掌门的自然不可能亏待你,以后谁敢欺负你,报我名号,打到他服。”

    黄竹蓝扯开一抹笑,有点不信的样子,然后他指着画卷,“我现在只想重新画出这幅画,我得出去,替你传承画妖一脉!”

    果然,黄竹蓝这么一说正中段烟下怀,她又以掌门的身份老道地训斥了这个“弟子”几句,然后才说:“要画也不是不可以,你好歹也算是个画师,五行俱全再集齐祖师爷当年作画的颜料,许有希望!”

    “还要颜料?”黄竹蓝大叫了起来。

    “自然,祖师爷为了封妖,足迹遍天下,所用颜料都是上等矿石中所采,你以为……什么样的颜料,能保存千年?自然得下一番苦工!”段烟说得自然,好歹还是将金笔门古籍看遍的掌门,硬记还是没问题的。

    黄竹蓝却一副苦瓜脸,“我……我上哪找颜料啊?”

    此时情绪此时天,黄竹蓝此刻的内心就好比山门外那般,漆黑一片,毫无出路。

    就在这片漆黑之中,金丝盘云的锦靴踏在山门石道上,曹缨一甩腰间的剑穗,鄙夷道:“金笔门,算个屁!不把你们全部抓回去熬油点灯,我就不是你曹家二爷!”

    曹缨持剑汹汹,一脸杀意的踏上金笔门。